彼岸花

spetoct

我是個不安份的人。喜歡到處冒險，喜歡那些奇聞異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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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_+ N" f# _( q" i8 S; k　　有一次，我來到一個邊遠小山村，那裏還沒有通公路鐵路這一類的，更別說通水通電了。村民們都是喝的山泉水和井水，到了晚上都是點油燈，連蠟燭都很少。但是他們很熱情，見到一個山外的人進來了，都當作是貴客一般，都想讓我去他們家裏住，最後，我住到了一個山村裏的醫生家裏。

$ X% b$ f4 u4 c6 E" S+ T/ j, P3 F) ~　　醫生姓明，就是明白的明，三十多歲，村民們出於尊重都喊他明先生。這個醫生很厲害，各種草藥都很熟悉，而且還會針灸、推拿等等，例外還負責村裏的各種祭祀儀式，現在想起來就象一個巫醫。

　　有一天傍晚，明先生在收拾草藥，我就在旁邊幫，順便也開闊下視野學點東西。明先生弄完後，把東西收拾好，對我說他今天采了一天的草藥有些累了，明天可能會睡的晚些，讓我不要去吵他，然後從藥櫃的頂層拿了一個木盒子就進房了。

　　我在外面逛了一天，這個時候也很累了，於是洗漱一番也回房睡覺去了。

　　睡到不知幾點，反正天已經很黑了，忽然聽見有人敲門，在喊明先生，聽聲音似乎很急。

/ ~. a; V9 S; S" ?: X% t8 V　　我穿好衣服，出去開門一看，是村裏的一個年輕村民。他對我說，讓我告訴明先生，明天上午去祠堂和族長村長商量三天後祭祀農神的事情。

7 y9 p/ n1 x! V) @: C5 J* [　　我答應了，把他送走後，我來到明先生房前敲了敲門，輕輕喊了幾聲，沒人答應，但是這個事情很重要，只好開門進去把他叫醒了。

　　推開門，我走進明先生的房間。明先生在床上睡的很死，我推了他幾下，大聲喊了幾聲都沒把他叫醒，可能確實是太累了吧，只好明天早上早點過來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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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正準備離開，我看見了月光下的那個木盒子，忍不住好奇，我悄悄地打開了木盒子。裏面擺著一支怪異的花，血一樣的顏色，散發出攝魂奪魄的香氣，花的下面還墊著一塊絲帕，上面用紅線繡著：彼岸花開彼岸，青山易斷情難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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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花香的熏襲下，我漸漸有些支持不住，仿佛靈魂出竅一般，身體到了下去，模糊的意識卻伴著花香飄啊、飄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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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我意識清醒的時候，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荒涼的平原上，一條路從我腳下延伸，看不到起點也看不到終點。天還是一樣藍，雲還是一樣白，夕陽還是一樣美，只是毫無生氣，路上開的都是這種血紅色的花，這也是這裏唯一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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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漫無目的地向著斜陽走去，不知走了多久，突然有人大喝一聲：“你怎麼在這裏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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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從朦朧中醒來，大聲喝我的居然是明先生，他旁邊還有一位雙十年華的長發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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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g/ C7 V  E* Y! |1 p* E4 s　　“你是不是偷偷進我房間聞了曼珠華沙了？”

　　“那個，村民有事讓我通知你，然後看到了木盒子就好奇……”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。

0 {0 Z+ T2 D, ~* ?6 V　　“你知道你現在在哪嗎？”

4 J6 z+ C# f9 J/ U/ k3 c　　“不清楚，就覺得這裏很荒涼，沒有生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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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P$ ~2 R$ b! r+ X- v　　“嗬，這裏是黃泉，你正在走的是黃泉之路，當然沒有生氣了。”

　　“什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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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v" U, S% Z- s* \) l# c　　“曼珠華沙，又叫彼岸花，是黃泉路上引導，你聞了，靈魂就被花香給引到這裏來了。”

　　“那你怎麼也？”

3 w  b, u2 X* Z' z! f　　“唉，我是情緣難斷，去世的女兒曼珠遲遲不肯踏上離開的黃泉路，所以我只好有空就陪陪她，然後勸她上路，剛剛把她勸動了，就看見你迷迷糊糊的踏著黃泉路走來了。”

　　說完，明先生從地上摘了一支沒有花的曼珠華沙，從上面摘了片葉子遞給我，說：“嚼了它，你就能回去了，我還要送曼珠走一段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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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J3 r6 ?$ V+ F9 ~! K5 r　　我從明先生手中接過葉子，放進嘴裏嚼了嚼，突感一陣極端的苦澀，然後忽然重重地落到地上醒了過來，看見明先生還在夢中，於是悄悄地退了出去，回到自己房間裏。

　　也許情愛就像這曼珠華沙一樣，初嚐之時攝魂奪魄的香甜，而後分離時卻是苦澀的。